习近平辽宁行,从三个考察重点看东北振兴“剖面图”******
(近观中国)习近平辽宁行,从三个考察重点看东北振兴“剖面图”
中新社北京8月19日电 (记者 黄钰钦)“党中央高度重视东北振兴。”“我们对新时代东北全面振兴充满信心、也充满期待。”8月16日至17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先后到辽宁锦州、沈阳等地考察调研,“东北振兴”一词成为此行外界关注的议题。
东北振兴是中国区域发展“四大板块”之一,东北“重塑环境、重振雄风”,关乎国家发展大局。“东北来得比较多,我十分关心这里的振兴发展。”中共十八大以来,习近平多次踏上黑土地考察调研。2015年和2018年,习近平在长春和沈阳主持召开两场以东北振兴为主题的座谈会,分别提出“四个着力”和“六方面要求”,为东北发展进行全方位部署。
新时代东北振兴,是全面振兴、全方位振兴。有分析指出,此次在辽宁之行中,习近平通过深入一座公园、一家企业、一个社区考察,以解剖“小麻雀”的方式,实地调研东北振兴这一“大图景”的剖面,为推进东北振兴进一步指明了方向。
一座森林公园:治山、治水、治城
16日,习近平来到位于小凌河和女儿河交汇处的锦州东湖森林公园,考察当地加强生态环境修复情况。他强调,要坚持治山、治水、治城一体推进,科学合理规划城市的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
到访一座森林公园的背后,是习近平对东北生态环境始终如一的关注。历次赴东北考察,习近平多次强调生态保护和绿色发展。
2016年5月,习近平曾赴黑龙江上甘岭林业局溪水国家森林公园等地考察,重点关注林区经济转型发展情况。他强调,保护生态环境的意义是战略性的。
2018年9月,习近平在吉林查干湖考察时指出,要把保护生态环境摆在优先位置,坚持绿色发展。查干湖保护生态和发展旅游相得益彰,要坚持走下去。
对于东北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而言,良好生态环境既是宝贵资源,也是振兴东北的一个优势。尤其在2018年深入推进东北振兴的座谈会上,习近平提出巩固提升绿色发展优势,强调要贯彻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冰天雪地也是金山银山的理念。
如今,东北地区天更蓝、山更绿、水更清,正从愿景变为现实。
在锦州东湖森林公园,习近平强调生态环境对于东北振兴的重要意义,“治山、治水、治城”也有了更深一层含义:生态文明建设能够明显提升老百姓获得感,老百姓体会也最深刻。
一家企业:中国速度、中国水平
东北地区作为新中国工业的摇篮,曾经光荣与梦想交织。然而,从改革开放大潮中走来,这片黑土地也沉淀着阵痛与思考。
在外界看来,自主创新能力不足,是制约东北振兴的关键因素之一。
中共十八大以来,在长春和沈阳召开的两场以东北振兴为主题的座谈会上,无论是“四个着力”还是“六方面要求”,“创新”都是习近平提及的重要关键词。正如其所言,抓创新就是抓发展,谋创新就是谋未来。不创新就要落后,创新慢了也要落后。
在此次辽宁考察中,习近平专程来到一家以机器人技术为核心的高科技企业——沈阳新松机器人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
据了解,在2018年韩国平昌冬奥会闭幕式上,“北京八分钟”演出所使用的人工智能机器人,正是来自新松公司。习近平在考察时为其点赞,“体现了中国速度、中国水平”。
如今,以机器人科技为代表的智能产业蓬勃兴起,成为现时代科技创新的重要标志,也是东北振兴的重要抓手。在2015年全国两会参加吉林代表团审议时,习近平就以“加减乘除”为喻,为东北破解“工业一柱擎天,结构单一”的“二人转”支招。其中的“乘法”,正是创新驱动。
企业是创新的生力军,在辽宁考察中,习近平走进高科技企业,再次强调“必须走自主创新之路”。评论认为,透过一家企业创新发展的实践,外界不难看出东北振兴未来的动力与方向,惟创新者进,惟创新者强,惟创新者胜。
一个社区:小康梦、强国梦、中国梦
沈阳皇姑区三台子街道牡丹社区,是习近平辽宁考察的重要一站。社区被称为基层治理的“神经末梢”,连接千家万户,是民众安居乐业的晴雨表。
在牡丹社区,饭菜价格贵不贵、社区服务好不好、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习近平询问得十分细致。在外界看来,习近平走访“小社区”的背后,是对民生大事的持续关注。
抓民生也是抓发展,民生是检验东北全面振兴的重要标尺。分析指出,实现东北振兴,既要有必要的经济增长,也要关注民生改善,让民众共享发展成果。此前在推进东北振兴的座谈会上,习近平曾明确提出,要更加关注补齐民生领域短板,让人民群众共享东北振兴成果。
“要始终把人民安居乐业、安危冷暖放在心上”“在资源枯竭型城市发展转型过程中,首先要把民生保障好”……近年来,在考察东北社区、乡村时,民生问题始终是习近平眼中做好经济社会发展工作的“指南针”。
在考察牡丹社区时,水、电、气的改造,老年餐厅的饭菜,“一老一幼”的生活需求等事关民生的具体问题,都成为习近平关注的重点。有分析认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看似小事,却直接关系到民众的幸福感获得感,民生改善将是东北振兴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小小的社区,汇聚着民众的所急所盼、所愿所需,是对美好生活最为朴素的向往。对此,习近平也用动人的语言诠释说——小康梦、强国梦、中国梦,归根到底是老百姓的“幸福梦”。(完)
东西问·人物丨《呼啸山庄》译者,百岁杨苡走了******
中新社北京1月31日电 题:《呼啸山庄》译者,百岁杨苡走了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 宋春丹
2023年1月27日晚,杨苡去世,享年103岁。
杨苡的书房里,挂着自己17岁时的照片。德国作家安娜·西格斯曾写过一部小说《已故少女的郊游》,杨苡常开玩笑地对望着这张照片的朋友说,其实这也是个“已故少女”。
这位“已故少女”、本名杨静如的《呼啸山庄》译者,已经走了。
在生命最后一年里,她每天仍在看报看新闻看电影,听喜欢的老歌。她喜欢听一首美国乡村歌曲《你是我的阳光》,每次她念出歌名,都能从中感受到一种自信的生命力。
翡翠年华
杨苡最喜欢讲述童年和少女时代的故事,一度想将这段生平写成回忆录,命名为“翡翠年华”。
1919年,她出生于天津一个大家族,父亲杨毓璋是中国银行行长,家有两位夫人、一位姨太太。虽然女儿出生两个月他就病逝了,但留下了可观遗产。
杨苡从小就很黏哥哥杨宪益,最爱跟在后面去逛书店。哥哥出去都是前呼后拥,看中了什么吱个声,佣人就上去付钱,大包小包拎着。杨苡每逢想要书、玩具或别的什么,就在后面拉拉他的衣服。杨宪益对这个小5岁的胞妹特别好,总是有求必应,对佣人吩咐一句“要这个”,就全解决了。
杨苡15岁时,杨宪益给她看了刚问世的《家》。她觉得巴金写的《家》和自己家很像,祖父都在四川做过官,都有老姨太。也是在杨宪益的建议下,1938年,她南下昆明求学,进了西南联合大学。
她前一年从天津中西女中毕业后保送南开大学中文系,因此进西南联大算是“复校生”。沈从文说中文系那些线装书会把她“捆住”,她听从建议进了外文系。
在巴金介绍下,杨苡在天津时认识了在南开中学教英文的李尧林。杨苡曾与他相约昆明见,但在巴金的大哥自杀后担负着养家重任的他最终没有出现。
杨苡参加了穆旦、林蒲等人组织的高原文学社,在一次活动上,“穿一件黑底小花的旗袍,外罩红色毛衣,美极了”的她吸引了学长、年轻诗人赵瑞蕻的追求。1940年,两人结婚。
1941年,22岁的杨苡和丈夫赵瑞蕻在西南联大。受访者、杨苡女儿赵蘅供图她给李尧林写了一封信,说“你让我结婚,我听你的”,此后两人很长时间没再通信。后来他回信说:“我只希望有一天我们又能安安静静地在一起听我们共同喜爱的唱片,我这一生也就心满意足了。”
1945年,李尧林病逝。这让杨苡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心被撕裂的感觉。多年后,她在《梦李林》(李尧林笔名李林)中写道:“好像曾有个人走进我的心里,点亮一盏灯,但没多久,又把它吹熄,掉头走开了!”
“只有这个本事来表示我们并不屈从”
20世纪50年代初,生活曾是安定而美好的。南京大学迁到鼓楼一带后,买下了附近一些房子分给教职员。赵瑞蕻分到了一座两层小洋楼的一层。
1953年,高教部派赵瑞蕻去东德莱比锡的卡尔·马克思大学任访问教授,教中国文学。得知孩子不能带去,杨苡就留了下来。
那几年杨苡不上班,在家里译书,履历表中填的职业是“自由翻译工作者”。就在这里,她完成了经典译作《呼啸山庄》。
她在中学时代就看过《呼啸山庄》改编的美国原版电影《魂归离恨天》,1943年在中央大学外文系借读时在图书馆读到了原作。此前,梁实秋曾翻译过这部作品,定名为《咆哮山庄》。梁实秋英文水平超一流,但杨苡总觉得译名不妥。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阵疾风呼啸而过,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宛若凯瑟琳的哭泣。灵感突然从天而降,她兴奋地写下“呼啸山庄”四个大字。
1955年6月,《呼啸山庄》由巴金的平明出版社出版,极受欢迎,但不久受到了批判。“文革”期间,因《呼啸山庄》和儿童文学作品《成问题的故事》《电影院的故事》被批,以及受哥哥杨宪益被捕入狱的牵连,杨苡一次次挨批斗。《呼啸山庄》也销声匿迹了。
1969年夏的一天,红卫兵提审她时要她交代和巴金的关系,因她不合作,狠狠打了她一记耳光。但她没有流泪。她说,我们都学会了绝不轻易流泪,因为只有这个本事,以此来表示我们并不屈从。
杨苡和巴金的通信始于1935年,彼时她手上一共存有23封巴金的信,后不得不交出。1972年,杨宪益出狱后,杨苡也被“解放”。这些信随之发还,一封未少。
杨苡继续在南京师范学院当教员。1980年,杨苡辞职。很多人劝她等定了职称再退休,她毫无留恋,痛快走人,以打过七五折的每月90余元工资退休。也因此,她一直没有职称。有人称她“教授”时,她一定要指正:“我不是教授,我是教员。”
“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杨苡一直记得,80年代初和中叶,是一长段美好的令人振奋的新时期。
1980年,她的代表译作《呼啸山庄》重回人们的视野,受到读者极其热烈的追捧。
《译林》杂志创始人李景端一手促成了《呼啸山庄》的再版。他告诉记者,改革开放后他所在的江苏人民出版社开始少量翻译出版西方国家当代文学作品,急需一部外国名著译作打响第一炮。但找人现译时间太紧,杨苡的西南联大同学、安徽大学教授巫宁坤向李景端推荐了《呼啸山庄》。李景端向社领导汇报后,社领导几乎没有犹豫,很快拍板。
第一版印刷1万册,很快销售一空。后来,《呼啸山庄》转由《译林》杂志发展而来的译林出版社出版,至今仍是该社的长销品种。
1980年版《呼啸山庄》。1987年5月,《雪泥集——巴金书简》由三联书店出版,收录了巴金致杨苡的书信,包括发还给她的23封信,以及后来的通信,长短不一,共存60封。得知她手上有这么多与巴金的通信,她同学羡慕地说她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生命始于80岁”
晚年,杨苡喜欢在深夜看着透过窗帘流泻进来的月光回忆故旧。
白天,她大部分时间都宅在家里,就喜欢在家给老友写信。她会花大量的精力去整理这些信件和旧照片,这是她最珍视的物件。她爱写信,还好写长信,常常落笔七八页纸。与之通信者不计其数,有老朋友过世,她会将对方的通信寄给其子女。
她保持着早年教会学校的规矩礼数,有访客来要请对方用下午茶,送客要送出门外,穿衣要分场合,听音乐会、出去吃饭前都要洗脸描眉。
平日聊天,杨苡无论讲到什么都要引到哥哥杨宪益身上,觉得他无所不晓。2007年,92岁的杨宪益得了淋巴癌,却能配合医生做35次放疗。放疗后,他回到家,又能自由自在地吞云吐雾、在沙发上堕入他“从不公开的遐想”中了,还玩起了丢了很久的打油诗。
杨苡自豪地说,杨家人都不容易被什么疾病吓得魂不附体,都能做到“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或许正因为此,杨家有惊人的长寿基因。母亲享年96岁,杨宪益活到94岁,姐姐杨敏如活到102岁。
百岁杨苡。受访者、杨苡女儿赵蘅供图近几年,杨苡每年都说:“我有预感,今年过不去了,更要抓紧了。”
她一直在为离世做着各种准备,与沈从文、巴金的通信已经捐给了博物馆,与邵燕祥的通信已经托人还给本人,大量的藏书要想好怎么送掉,房子最好也能捐出去。她不想留任何遗产。
她常自嘲地引用自己曾翻译过的一篇短文:“老朋友,请努力活到80岁吧,这是生命中最好的时刻。人们可以包容您的一切一切。您要是还有疑问,我就告诉您:生命始于80岁。”
1999年丈夫赵瑞蕻去世,那年,她正好80岁。她对家具、书籍和随处可见的娃娃总是突然有新主意,经常指挥保姆重新摆放一番。照片也在不断变换位置,但不论如何摆放,巴金和杨宪益的照片总是放在最突出的位置。
2022年9月12日是杨苡103岁生日。这一年,《杨宪益杨苡兄妹译诗》《杨苡口述自传: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上集(杨苡口述、余斌撰写)和《天真与经验之歌》相继出版。她还有很多工作计划,要出版自传下集、诗集、散文集,整理手稿信件。9月26日,在公证处协助下,她正式办好了私房捐赠的法律手续,完成了挂心已久的一件要事。
她从不避讳死亡的话题,也从不失去盼望。她最喜欢引用《基督山恩仇记》里的结尾:“人类的全部智慧就包含在两个词当中:等候与盼望。”(完)
(文图:赵筱尘 巫邓炎) [责编:天天中] 阅读剩余全文() |